战“疫”日记:若你也曾见过他们

2020-02-24


  距离黄丽文老师出征援汉已满一周,距离她作为广东抗击非典一线护士已过去近十七年,距离我报名参加医院应对新冠肺炎救治医疗后备队仅仅3天。


  黄丽文,广州人,主管护理师,从业30余年,是医院出征援汉第一线年龄最大的临床护士。她个子不高,年纪不小,眼睛也老花,但是她一次又一次坚决地请战,“医院可能会成立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隔离病房,有人自愿报名参加吗?”——“我报名,1.黄丽文”,“护长,为什么不要我?是嫌我老了吗”,“请各科护士长为队员做好充分物资准备。明天准备出发”——“我报名”、“他们夫妻俩应该留一个,我报名”……这一次又一次简短的对话,表达的是越来越坚定的援汉决心,没有华丽的词藻,却深入人心。


  我为自己的胆小怯懦而深深地自责,话到嘴边,却说不出安慰的话语,只能争分夺秒默默地为黄老师准备出征援汉的行李。“黄老师,03年非典的时候您也在前线吗?”我不敢抬头看她,只小声问出了我的疑问,但没有立即得到回应,过了一会儿,她的声音才传入我耳中,“是啊,”我不禁抬起了头,开始专注地看着她:“那时候,我还在上小学,芷然几岁了?”黄老师扶了一下老花镜:“她那时候6岁,我在隔离病房,很久都没有见到她,她要报名读小学时,我需要在隔离病房工作,是她爷爷送她去小学报名的,当时还因为这事上报纸了,可惜这些报纸都没能保存下来。”芷然是她的独生女,我们都是朋友,却从来没有听过她讲这些事,如今,当疫情再次出现时,黄老师再次毅然决然地披上战袍,奔赴前线。接到上前线的消息时,她只是在女儿从房间出来时,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:“我要去武汉了。”芷然的震惊与心疼,我现在仍历历在目。送黄老师上车时,我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,内心有一个声音反复响起,“黄老师,您下来,让我去前线”,但直到望着车尾逐渐远去,这句话仍没能说出口。




  夜里,我翻来覆去地想着同一个问题,为什么在去出征援汉的不是我?这本应是一个喜庆祥和的中国年,去年,我坚守在岗位上没有回家过年,今年,我早早地申请了假期,和男友一块回家过年,计划我们俩的人生大事,为我们多年的努力再开启一个新的篇章。然而,就在我刚刚回到那个生我养我的小村子时,疫情暴发的新闻就铺天盖地、席卷而来,“是否需要立即返广?”——“听通知”。春运没能买到火车票回家,不得已自驾回老家,经过武汉,虽然全程没有开窗、没有下车、没有入市区,但是却是真真切切地走了武汉环城路,我会成为感染者吗?先自我隔离,不出家门、不见家人,这样的我,还能作战吗?作为后备队员,身体条件好是前提条件,我这样经常头疼呕吐腹泻的能抗得住一线工作强度吗?一系列的问号在我脑海中翻腾。在家里观察一周没有不适后,年初三夜里,我登上了返广的飞机。


  但对着黄老师,我说不出这种种理由,在不安与自责中,我坚持在岗位上,同时时刻关注着黄老师在前线的况。黄老师到前线第二天就是上夜班,老花镜、护目镜、口罩、帽子、防护服、隔离衣,一层又一层的包裹之下,还需要完成高强度作业,可想而知,境况多么艰难。如今,我们在岗位上物资紧张,为的就是前线能有充足的防护物资,为的是他们多少人出去、就有多少人凯旋归来!第一个夜班后,我立即询问黄老师的情况,“有点晕、想吐”,短短的几字回答,我想背后是强大的忍耐力才能控制住的,为了不污染防护道具,只能把返上来的呕吐物重新吞下去,年轻护士尚且需要较长时间适应,黄老师是怎么坚持下来的?!“上了前线,就决不能退缩!”黄老师坚定的话语震撼了我,给我打了重重一剂强心针。



  距离我途经武汉环城高速已整整二十天,医院又开始召集医疗后备队员,我亦毅然报名:“我去,我年轻、反应快、灵活、学东西快,我去最合适!”我没有被感染,那我就应该在前线,这是我的家,我的家有难了,我要守护她!我知道,穿上防护服,衣服一定会湿了又干,干了再湿;我知道,裹得严严实实,会缺氧、会迷糊;我知道,护目镜一戴,起雾后什么都看不清,做治疗都变得十分艰难。黄老师经历的我都会经历,她凭着坚定的信心、无畏的勇气、厚实的专业素养战胜一切困难,而这,正是我最大的精神力量!


  在武汉,不仅仅是一个黄丽文,而是千千万万个奋战在抗疫一线的同志们。


  若你也曾见过他们,他们是走在雪中的人,手中虽无利刃,却敢闯入滚滚红尘,任凭血色加身;


  若你也曾见过他们,他们是冲在崖边的人,手中握一根绳,拴住掉落崖底的人,不惧碎骨粉身;


  若你也曾见过他们,徒手穿过风雪围城,而他们,一次呼吸离生死近一寸;


  若你也曾见过他们,孤身面对死亡的神,而他们,不交出身后任何一个人。


——《若你也曾见过他们》


  若你曾见过他们,你就会知道,这次疫情结束以后,我们将会变得更加强大。


 口述:口腔颌面外科 黄丽文  

整理:李红玉          

  2020214030分